古言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同至今,神要人亡,人必然亡之。」銀髮的少年笑道。
一望無際的黑色空間,轉眼沒有少年的身影,留下的是放置在書上的帝王學說。
【偽りの戦端】
有如宇宙銀河般的繁星背景,中間有一座似玻璃造的旋轉樓梯,腳下踏的透明隔板和樓梯的材質相似,堅硬度又像石頭一樣,與玻璃的脆弱易碎不同。
她靜靜的環視一圈無人的空間,最終定在唯一一座的特殊的樓梯,她走向階梯,一步一步緩緩的爬上去。旋轉梯的終點一樣是繁星的景色,獨獨多出一組沙發和桌子,單人座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
「玖我夏樹,歡迎妳的到來,請來這邊坐。」
「妳是誰?」
順著聲音的指示她走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銀髮的少女,另一邊沒被瀏海遮蓋住的淡藍色的眼眸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請先坐吧。」她將一杯熱紅茶推到夏樹面前,收回的雙手放在腿上交握,淡淡微笑的模樣像是那位在學生會室悠閒喝著茶的學生會長。
「吾先重新自我介紹,吾名為白蘭,稱呼吾為白也可以。」
「...在樹林的是妳!!」夏樹激動的站起身。
對方的一席話和意識消失前聽見的話在腦海中重疊,白蘭彷彿預料夏樹的舉動,事先把紅茶端起。
察覺自己失態的夏樹紅著臉坐回位子上,白蘭絲毫不介意,悠悠的啜著杯中的熱飲。
「不用不好意思,正常人的反應都是這樣的。」
「阿...恩...那個這裡是......?」
「這裡是我創造的世界,不過卻是藉著妳的夢,簡單的解釋是妳正在作夢。」看出夏樹的疑惑,白蘭解釋道。
夏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伸出手捏著自己的臉頰,感受不到一絲痛覺。
雖然覺得很神奇,不過想起上午遇到突然出現的ORPHAN,她的情緒變得凝重起來。
望著漸漸皺起的眉頭,白蘭打一個響指,一個畫面憑空出現,畫面中是上午襲擊夏樹的人和ORPHAN,夏樹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畫面。
白蘭指著畫面上的人和巨獸,「這並不是妳們世界的ORPHAN,而是操獸者和奴獸。」
「操獸者和奴獸?」
夏樹不解,白蘭放大圖片中的一個點,是男子手中拿的怪異的暗紫色水晶體,奴獸是經由這暗紫色的水晶體和咒語招喚出來的。
「妳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嗎?」白蘭忽然問道。
藍髮少女稍稍一愣,過半晌,她苦笑著答說───「她相信!」。
Highly-Advanced Materializing Equipmen───高次物質化能力。
在還是Hime的時期,潛進西亞斯集團得知的資料,即使Hime的力量消失,對於人工Hime的艾莉莎‧西亞斯的力量存在依然不會改變,只要西亞斯想要重新啟動這份力量,實質超越現代的科技。
「奴獸已經開始入侵這個世界,世界的崩毀已經開始倒數.......」白蘭淡若自如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世界崩毀?我記得之前還有提到命運之姬是......?」
夏樹跟著緊張起來,好不容易結束的戰爭,害怕還沒經過三百年又將重演。
似乎知道夏樹的想法,白蘭搖搖頭將她的擔憂否定掉,空掉的杯子再度被注入溫熱的紅茶。
「所謂的命運之姬是其他時空被波及的少女們...」白蘭手一揮,這次換出現許多縮小版的地球,「這是平行的世界,每個世界的故事不同,當故事都混在一起,世界的秩序將會凌亂。」
「妳到底是......」聽完這麼多,夏樹疑惑起白蘭的身份。
「請見諒,目前的吾無法向妳解釋一切,時機尚未成熟,妳只要知道我是站在你們這方的。」白蘭不介意夏樹得懷疑,只是露出無可奈何的微笑,「而現在吾要拜託妳找到這幾位相關之人,他們大概會隨著世界的崩壞掉落到這個時空,唯有合作才能改變目前的局勢。」
桌面上多出三張照片。
第一張相片似乎是在京都的清水寺拍攝,褐色長髮的少女親密的拉著害羞的單邊馬尾少女。
第二張相片像是用兩張拍立得的照片合起來一樣,左邊的是一位黑髮的雙馬尾少女,藍綠色的瞳色很特別,紅色的服飾宛如她的代表色。而右邊是一位外國少女,金髮碧眼,面無表情的模樣與坐在對面的白蘭有些相似。
夏樹拿起最後一張相片,照片中的景象令她愕然。相片中的兩人反差很大,連同背景與前面的時代不同,紅髮的少女穿著鎧甲,身旁則站著溫柔的銀白髮色的女性,明明白白的是剛硬與優柔的對比。
「都是...女孩子?」
「這個問題吾亦不明白,全都是命運選定的少女,妳是第一個遭受攻擊的,關聯之一的妳是其一。」
白蘭將最後一口紅茶一飲而盡,不待夏樹提問,她揚起嘴角。
───「事情就拜託妳了!」
在意識抽離前,她聽見這句話。
漸漸的沉重的感覺襲上,無法反抗掙扎,只能又沉沉的睡著。
「...樹、夏樹」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碧綠的眼眸緩緩睜開,純白的天花板先映入眼簾,消毒水的味道混在空氣中,她聽到似乎聽到舞衣的激動的叫聲,現在躺的地方似乎是她最討厭的醫院。
「夏樹.......」
剛聽見的熟悉腔調,她轉過頭不禁怔一下。
原本已經鮮紅的眼眸因為哭泣的關係又更加的紅通通,夏樹慌張的伸出手拭掉那眼眶旁的淚滴。
「靜留妳、妳別哭...嗚.......」原本想起身的夏樹因為頭暈又倒回枕頭上。
夏樹的舉動讓靜留止住哭泣,緊張的檢查起她的傷勢,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頭上包上一層繃帶,連同手和腳都有OK蹦和紗布裹著。
「咳、請妳們克制一點好嗎?或是請幫我們準備一副墨鏡再來曬恩愛!」
帶著不快的話語打斷兩人,夏樹錯愕的看著說話的人,「奈緒妳!?」
往常與她老是吵架的紅髮少女現在和她一模一樣,躺在病床上,臉頰和身體其他部位也都有被包紮的跡象。不僅僅如此,原本想繼續問的夏樹在看到奈緒鄰床的深優‧葛利亞,夏樹嘎然而止。
奈緒沒好氣的白一眼傻愣住的夏樹,「笨狗,妳是睡到智商降低嗎?我這身傷當然是在醫院。」
「妳才智商降低,我是想問妳這身傷是怎麼來的?還有為什麼深優也在醫院?」夏樹瞪一眼還擊,靠著靜留慢慢從床上坐起。
「我才要問妳身上的傷是怎麼搞的?別跟我說妳練習機車特技率的這種鬼話,舞衣說她在上課上到一半時接到陌生人用妳手機打來的電話。」
奈緒不理會笨蛋情侶間接性發出的散光,直直的盯著夏樹,一旁削著蘋果的舞衣也加入質問,說她趕到樹林時見到的是一片的狼藉和倒在地上的夏樹。
「那妳呢?別跟我說妳的傷是打架來的。」如同奈緒有意避開話題,夏樹用相同的方式反問。
在雙方不願透露僵持的情況下,原本安靜的深優忽然開口:「由我來說明吧!」
這是在正中午發生的事情───
三人一如往常,悠閒的等待來教堂報到的迷途羔羊們。
然而,突然破門而入的是許多穿著黑色軍服的人,手上還握著槍,為首的領隊一進門就開口喊道:「請艾莉莎小姐和深優‧葛利亞回到西亞斯集團。」
有違西亞斯低調形式的作風,加上隨著Hime事件的結束,西亞斯的行動理應是暫停的,突如其來的舉動令艾莉莎警戒起來。
站在深優旁的艾莉莎遞給深優暗示的眼神,讓深優變更為SWORD(劍擊)模式,高速的移動把對著她們槍械都切成兩半,即使人數眾多還是成功脫逃出來。
『我的職責是保護小姐!』───這句話深優並沒說出口。
明白艾莉莎意思的她迅速的將奈緒帶離教堂,滿身是傷的她們逃到風華醫院碰巧遇見剛要進醫院的靜留。
「西亞斯......」皺起眉頭,手不自覺抓緊被子。
回收黃金天使和人造機器人這件事情與夏樹發生的事情都是有關聯性的,有什麼條件讓隱藏起來的西亞斯又開始行動。
注視著表情逐漸凝重的夏樹,靜留不安的推喚:「夏樹...怎麼了?」
「阿...抱、抱歉,剛恍神了一下。」
拙劣的說謊技術讓奈緒翻白眼,毫不留情的戳穿夏樹的謊,「恍神個屁!笨狗別想逃避,該換妳解釋這身傷是怎麼來的。」
對忽然爆粗口的奈緒,夏樹象徵性的揉一揉耳朵,「臭蜘蛛,安靜一點!」
「嘖,還是快點乖乖的解釋吧。」奈緒冷哼一聲,眼神示意著夏樹看向身旁的人。
對方的表情依舊溫柔,可相處很久的夏樹知道,靜留正在生氣。這感應來自於以前的機車事件,因為每次都傷痕累累的,靜留曾用這種笑容做將她拉下車的恐怖宣言。
無可奈的夏樹嘆口氣,開始緩緩說起今天的遭遇。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只能說我這身傷是像ORPHAN的怪物弄的。」
夏樹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倒抽一口氣,奈緒情緒激動起來,「ORPHAN?妳在開玩笑嗎?」
可是卻又不能直接認為夏樹是在開玩笑,舞衣親眼見到樹林的慘況,多處的大坑洞和許多斷裂的大樹,一時間人為的怎麼可能全數破壞成這樣?
「我在樹林裡莫名被襲擊,救我的人稱呼像ORPHAN的怪物為奴獸。」不顧奈緒的激烈反應,夏樹繼續描述,「奴獸是由人拿著一個菱形的暗紫色水晶體,經由唸咒召喚,這個稱為操獸者。操獸者和奴獸的關係跟我們和子獸的關係差不多,唯一不同之處是,奴獸受傷或死亡時,操獸者將會和奴獸一樣。」
「操獸者和奴獸?」
「救我的人說,奴獸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產物,而是從其他世界過來的。」
「救妳的那個人?是用夏樹的電話通知我的人嗎?」舞衣疑問道。
夏樹點點頭,現在的她抱著摔破罐子的心理,不管大家是否相信,她還是一一解說。
「在醒來前,那個人到我的夢中拜託我一件事,找尋六名其他世界來的少女。」
「夢中?」奈緒錯愕的驚呼。
對於夏樹的話,連一旁冷靜自如的學生會長都掩飾不住訝異。
不是無法相信夏樹,西亞斯突然的怪異行動若是和夏樹說的相關,串聯起來一點都不奇怪。
「那...那六位少女長怎樣?」舞衣提出關鍵問題。
「這.......」夏樹困擾起來,只有她看過。
「阿啦,是這個嗎?」靜留手上突然多出三張照片,大家嚇了一跳。
「靜留...妳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剛夏樹要起身的時候掉落下來的。」
───可以在誇張一點......!
奈緒嘴角抽蓄的看著照片中的六名少女,藍髮少女見狀投以一個同情的眼神,奈何紅髮少女不領情,回瞪一眼。
「然後,我們該怎麼找到她們?」奈緒撐著下巴,指著相片中的人問。
「那個人只告訴我,慢慢的會有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侵入,我是關聯性的其中之一,我推測事情會聚集在我的周遭,或許不用特意尋找。」
「既然這樣,把大家聚集起來吧!」舞衣提議,「說不定Hime成員不單單只有夏樹,這樣也確保大家的安全。」
夏樹思索一番後點頭同意舞衣的提議,在夢中白蘭曾提到過每個世界都有故事,所以她們尋找的人一定與常人不同。
「夏樹.......」
「靜、靜留怎麼了?」
感覺右臂被緊緊抓著,轉過頭看見的是一張欲泣的表情,夏樹頓時慌張起來。
「夏樹,答應我,不能做危險的事情,如果有萬一一定要帶上我好嗎?」
靜留難得的在大眾的場合直撲夏樹的懷中,感受到懷中顫抖的身軀,夏樹默嘆,輕擁著脆弱的戀人。
「我答應妳,不會丟下妳的.......」她在她的耳邊輕輕承諾著,心中的歉疚卻無限擴大,連能不能完成這承諾都是未知數。
儘管這承諾能暫時安撫不安的靜留,可是一旦冷靜下來時,拙劣的謊言一定會被這名聰明的學生會長拆穿。
───玖我夏樹真的很不會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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